锤炼人物的语言。
写作指津。提起锤炼语言，我们会立刻想到高尔基的话：“语言是文学的基本材料，文学是语言的艺术。
”本章所说的“语言”主要是指“人物的语言”。言为心声，描述人物语言，能直接反映人物的思想和性格，能自然地揭示人物身份以及人物之间的关系。即使同样内容的话，不同身份、不同文化背景、不同性格的人，说出来也会不一样。
有一个同学做过这样的观察：马路边，一个个体自行车修理摊刚开张，主人是个瘸子。一位老工人见了说：
“残疾人有这个本事，难得！唉，天无绝人之路啊！”一个待业青年见了，说法不一样：
“天不灭曹，该他有碗饭吃！我们四肢俱全倒还不如他呢！”一位街道老太太的感想又不同：
“老天爷饿不死瞎眼雀儿！”三种说法都有同情主人的意味，但老工人更多的是赞赏，待业青年有点不服，老太太只是可怜；在表述上都用了格言谚语，却反映了不同的风格。
锤炼人物的语言，侧重指人物的对话和内心独白。语言描写是表现人物性格、刻画人物形象的重要方法。法国大作家“巴尔扎克”描写人物语言的技巧，已经达到了极为高超的地步。
鲁迅先生说：“高尔基很惊服巴尔扎克**里写对话的巧妙，以为并不描写人物的模样，却能使读者看了对话，便好像目睹了说话的那些人。”这样的描写便是个性化的语言描写。
语言大师老舍先生说：“对话和独白是人物性格的自我介绍。”可见，锤炼语言是何等重要！
人物语言描写，必须符合人物的个性。有些人物虽是同一职业同一地位，但各人因性格不同，讲话便有各人的特别之处。《史记》上记载秦始皇驾车出巡的时候，项羽看见了便说：
“可取而代之。”而刘邦说的却是：“大丈夫当如是也。
”我们没有见过项羽和刘邦，司马迁也没有见过他们，但我们却能从他俩的语言中，窥见其不同的性格。如项羽说的话，就会使人想到：说这话的，定是一个脾气粗暴的人，而且胆大得很，什么都不害怕，连秦始皇带的那些卫队，也好像不在他的眼里。
甚至还可以使人觉得他仿佛是捏着拳头，大有跃跃欲试、按捺不住的势头。至于刘邦说话，就又使人感到不同了。仿佛两只手放在背后，带着儿分咏叹，几分赞美，脸上则表现出非常羡慕的神气。
水浒》里有个“李逵”初次见到头领“宋江”的时候，开口便称他“黑宋江”（因为宋江生得面皮很黑）；后来“宋江”想接受朝廷“招安”（向朝廷投降），“李逵”和众好汉都不满意，别人默不作声，“李逵”大吼：“招安，招安，招甚鸟安？”这同他粗鲁的性格十分相合。
《红楼梦》里有个“林黛玉”，别人（周瑞家的）最后送花给她，便冷笑道：“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的，也不给我。”这同她多疑善感的性格密切相关。
人物语言描写，必须符合人物的身份、职业、文化修养。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即使是向那些要吃茴香豆的孩子们，也禁不住说出，“多乎哉，不多也。”因为他是读过一些书的人。
《红楼梦》里有个农村老太婆“刘姥姥”走大观园，想占点便宜，大观园领导级的人物（王熙凤）说她们也是空架子，意思是生活也很困难，“刘姥姥”说：“我们也知艰难的，但俗语道，瘦死的骆驼，比马还大。凭他怎样，您拔一根寒毛．比我们的腰杆还壮呢。
”这就绝不是城市中的一位温文尔雅的老太太说得出来的。
人物语言描写，必须符合人物的立场、观念、思想、感情。人们常说“言为心声”，就是说一个人的语言能反映出一个人的心理活动和思想感情。请看王若飞同志**后，和敌人的对话：
“你是什么人？”“共产党人。”“你从**来？
”“江西瑞金。”“是谁派你来的？”“***。
”“你来干什么？”“推翻你们。”“你们的人在**？
”“到处都有。”“你把他们供出来！”“比上天还难。
”这里只有短短的六句答话，却充分表现了王若飞同志对革命的忠贞气节和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概。前面四句回答直截了当，气势逼人；后两句口答是对敌人的故意戏弄；最后一句斩钉截铁，表达了王若飞同志保守党的秘密与敌人斗争到底的坚强决心。
要想写好人物的语言，除了要注意人物的身份外，还要注意符合人物的经历和处境，要能表现人物的思想性格。如《最后一课》中，韩麦尔先生因小弗郎士背不出书，说了这样一段话：“我也不责备你，小弗郎士，你自己一定够难受的了。
这就是了。大家天天都这么想：‘算了吧，时间有的是，明天再学也不迟。
’现在看看我们的结果吧，唉，总要把学习拖到明天，这正是阿尔萨斯人最大的不幸。现在那些家伙就有理由对我们说了：‘怎么？
你们还自己说是法国人呢，你们连自己的语言都不会说，不会写！……不过，可怜的小弗郎士，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我们大家都有许多地方应该责备自己呢。”
这段话写得好，是因为它符合韩麦尔先生这个人物的身份、经历，还符合人物特定的处境，并充分表现了他的思想性格。当普鲁士军队踏进法国的阿尔萨斯时，在这亡国之际上最后一课，韩麦尔先生的心情是悲愤的。此时小弗郎士没背出书，他不忍心去斥责，而是责备自己，并称小弗郎士为“可怜的”，而称普鲁士人为“那些家伙”。
从这里可看出，这段人物的语言，深刻表现了韩麦尔先生对祖国、对祖国语言、对自己工作的热爱，对祖国儿童深厚的爱和无限的希望，以及对国土沦陷的深切悲哀和痛苦的思想感情。
再举一个同学作文中例子。
写一个人的语言，通过语言写人物性格。王强毕业于复旦大学，想进乡镇企业，作为某公司总经理的父亲想方设法为王强安排了一机关的岗位，对话在父子之间展开，要求以对话为主，兼描写动作和神态，要注意展现人物性格。
王强与父亲的对话》：
父亲猛吸了两口烟，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可别太任性了，人生是一场输不起的赌局啊，一着失策，满盘皆输啊！”
王强平静地看着父亲。“爸，我不是在赌，而是在搏，我要靠自己的实力去开创自己的未来。”
父亲有些沮丧：“你考虑清楚了吗？我是说在机关，你同样可以干得很出色，因为金子在**都会发光。”
王强坚定地说：“一朵花当然到处可以长，但只有在最合适的土壤中，它才会开得最鲜艳，最动人。”
这段文字简洁、凝练，相当成功。因为本文注意到了以下几点：1．弄清了双方的身份：
父亲和儿子；父亲是公司总经理，儿子是大学高材生。2．展示了矛盾的焦点：父亲要儿子进机关，儿子要进乡镇企业。
3．注意到了谈话的内容具体、生动又耐人寻味，且符合人物的身份以及文化层次，没有古板空洞，大讲空话。4．写对话、写动作、写神态的根本目的，不是化解矛盾，而是借此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表现人物的精神风貌，表现人物形象，从而给人以启发。
写人物的语言，还要提醒三点：
一、要和人物的行动描写结合起来。如《孔乙己》中写孩子们围住孔乙己要茴香豆吃，描写孔乙己的行动和语言都很好，既反映了他善良的本质，又表现了他那迂腐可笑的思想性格。
二、要注意提炼。平时一个人说的话很多，我们不能有话必录，而应该选取那些最能反映人物思想本质的语言来写，这就要费一番提炼工夫。如《任弼时同志二三事》写警卫同志建议走近路，而任弼时同志却说：
“走近路会不会踏坏庄稼？老乡允许不允许？同志，要注意，我们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能损害群众利益。
”在当时，任弼时同志说的话可能要多一些，但文章只写了三句，因为这三句最能表现任弼时同志遵守革命纪律、关心群众利益的崇高思想品质。
三、要简洁。我们中学生写记叙文，一般是左右，如果对人物的语言写得冗长罗嗦，就会削弱文章的感人力量。因此，应力求简洁，做到恰到好处。
当然，写好人物的语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们平日要多观察社会上各式各样的人，留心他们的言谈举止，把握他们的思想性格，并努力学习名家名篇的表现手法，只有这样，才能不断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
范文引路（一）
答老师问。—一位后进生的一则日记。
侯少华。班长在走廊里拦住我说是奉班主任之令“请”我去一趟办公室。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又触犯了哪门子“清规戒律”?满怀疑惑的我只好提心吊胆地去接受“师训”。
“你说昨天下午是咋回事？”
“什么事？”我一时张皇，竟未反应过来。
“嗯哼！倒跟我装蒜！”
班主任这一声大有文章、内涵丰富的“嗯哼”终于使我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昨天下午上英语课前，不知是谁在黑板上画了一只乌龟，并且在旁边用英文作注：“请艾老师批评指正。
”当时，教英语的班主任脸色气得发青……
“嗯哼！我知道你对我颇有意见，但也不能扰乱课堂秩序啊！有意见当面提，或者报告校长，怎么能侮辱老师人格呢？”
“我……我……没有的事啊……”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还抵赖，不是你是谁？”班主任简直气坏了。
我不敢再作徒劳的分辩了。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像我这种人微言轻的人，在严厉的班主任面前，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
我保持缄默，心里却在流泪。
简要点评。这一篇短文运用日记一则的形式，借一位后进生的内心悲哀，表现了生活中极少数老师不民主、不求实的教育方法。班主任的语言和行动表现了其性格的主观和粗暴。
这是值得教育工作者深思的。这一片断两处出现的“嗯哼”使得班主任的那种居高临下、蛮横无理、气急败坏的形象跃然纸上。
如果从以健康、积极的情绪感染读者的要求出发，再继续写下去的话，下文可以描写这位老师态度、方法的转变，从而深受学生爱戴。这里只是强调语言练习。
范文引路（二）
运动会前的报名。
卢俊之。学校运动会就要开幕了，身为体育委员的孙成自然要忙乎一番，报名、填表、训练……
“余胜，你报什么？”
“有什么？”
“三千、一千。
五、四百、一百……”
“有没有射击呀？”
“看你这体质，三千归你啦，我陪你！”
“呀，我真的不行。”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参与就行，获奖更行，好啦，定了。明早训练！”孙成一锤定音。
孙成走刘胖子面前，胖子起身作逃跑状，孙成猛地上去一把拽住：别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说吧，痛快点，拿手好戏是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不行！”
“本不想劳你大驾，让你丢人现眼，可如今运动员实在不够，只好由你来凑数！铅球罗，准行！”
“我会把铅球和我一块儿都扔出去的，犯规，不行！”
“冲你这句话，就知道一准内行！没事的，比赛时，前有挡板，会把你留下的，让铅球飞出去。定了，铅球！今天下午放学后开始训练，我当陪练。”
简要点评。这一段文字侧重于语言和动作描写，写体育委员在运动会前到处抓“壮丁”时的情形，真实生动地反映了学生们在面对运动会时的心态。直率、利索的体育委员形象生动活泼地呈现于读者眼前。
范文引路（三）
一把螺丝刀。
张勇。他刚要撬门，突然被孩子看到了：“叔叔，你在干什么？”
“我，我想喝点水。”他惊慌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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