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80年代中期文学转折的意义。
以《棋王》、《爸爸爸》为中心的考察。
摘要:本文通过对寻根文学产生的原因的分析,通过对具体作家作品的解读,得出寻根文学对新时期80年代中期文学转折的意义。
关键词:新时期、寻根文学、棋王、爸爸爸、转型、意义。
正文:80年代中期,出现了一批与文坛潮流方向不太一致的知青作家,他们开始致力于对传统意识、民族文化心理的挖掘,以“寻根”为旗帜,在中国文坛上掀起了一股"文化寻根"的热潮。
寻根**的出现,使**的创作形态从以政治为中心转向以文化为中心,使**完成了从历史代言到向个体生命言说的转换,也开始了**从现实注意向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转换。
寻根**从何兴起呢?80年代初,随着改革步伐的逐步迈开,中国的经济也不断发展,同时西方的现代文化思想也蜂拥而至,与中国的本土文化产生激烈的碰撞。在这样的环境下,中国的知识分子在如何面对外来文化这个问题上有不同的看法,而2023年拉美魔幻现实主义作家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更是直接刺激了中国的作家们,于是,在这样的形势下,重新认识研究评价中国传统文化成为一种既是客观也是主观上的需要和要求。
到了80年代中后期,文化领域中兴起了一股规模不小的文化热。
最先提出文学“寻根”主张的是寻根文学的领头人物韩少功,他在2023年第4期《作家》上发表了题为《文学的“根”》的文章,提出了这一主张,引起了文学界的热烈讨论和争议。他主张文学创作应给植根于本土文化的土壤里,根不深则叶不茂,应给对民族文化、民族精神重新进行审视和思考,“希望在立足现实的同时,又对现实世界进行超越,去揭示一些决定民族发展和人类生存的谜”,并在创作中“释放现代观念的热能,重铸和镀亮民族的自我”。阿城则以在批判中继承和发展的态度,**民族传统文化中的某些精髓。
李杭育的文化寻根主张,则具有明确的目的性。他认为在接受外来文化时,不应失去本民族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葛川江文化中就蕴含着健康的文化因子,应作为与外来文化融合的“父本”或“母本”。
下面我们来通过对具体文学作品的解读来分析寻根文学的出现对80年代文学转折的意义。
韩少功第一阶段的创作,即2023年以前,大多是以知青的眼光来体察农民的境遇,反映农民在十年动乱中的坎坷经历。但他的第二阶段的作品,即2023年至2023年左右,无论从格调、题材内容、表现手法等方面来说,都与第一阶段的创作大有不同。在众多的作品中,他的中篇**《爸爸爸》被很多人视为"寻根文学"作品的典型代表。
这部**叙述了一个遥远不知所在的山寨“鸡头寨”及其后裔的居民们蒙昧而充满神秘色彩的生存状态。**以一个痴呆儿"丙崽"为中心人物,描述鸡头寨奇异的风俗、来历。丙崽是一个奇异的人,长大十几岁,却只会说两个词:
"爸爸"和"×妈妈"。无论长到多大,他都一直是“只有背篓高,仍然穿着开裆的红花裤” -一个永远停滞在"十三岁"的小老头。见人不分男女老幼,都亲切地喊一声'爸爸'。
要是你冲他瞪一眼,他也懂,给你来一句“×妈妈”。他被鸡头寨的孩子们任意欺侮,似乎毫无做人的乐趣,但**结束处鸡头寨的老弱病残都服毒自尽了,喝了双倍分量的丙崽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他赤条条地坐在一条墙基上,用树枝搅着半个瓦坛子里的水,搅起了一道道旋转的太阳光流”。
读完这篇文章我们不难得出,文中的丙崽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象征,肮脏、愚昧、野蛮、粗鄙。作者是带着一种批判的眼光来审视中国的传统文化的,他认为在现实生活中,应该摒弃这些带有远古蒙昧意识的陈腐思想,但是传统文化是不死的,就像丙崽一样,再奇形怪状,也死不去,而且总有人对其产生认同甚至是崇拜之感——他虽然瘦,肚脐眼倒足足有铜钱大,使旁边的几个小娃崽很惊奇,很崇拜。他们一瞥那个伟大的肚脐,友好地送他几块石头,学着他的样,拍拍巴掌,纷纷喊起来:
“爸爸爸爸爸!”而在韩少功第三阶段创作中,他对传统文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不再那么激进、绝对了,反而显得宽容、超然。
在八十年代中期,像《爸爸爸》这样具有象征意味的作品还有很多,如韩少功的另外作品《归去来》、《**女》,汪曾祺的《大淖记事》等,这些作品描写的地域大多远离现代文明,处于封闭和凝滞的状态,因而较好地保存了原初的文化形态,从而具有了一定的历史厚度与文化象征意义。
在寻根作家中,青年作家阿城应该说是最具独特个性与高超艺术功力一位。他的代表作"三王"《棋王》、《树王》、《孩子王》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汉学家们极大的热情关注。他作品中对道家境界和儒家风骨的表现,直到今天还有人在争议与**。
在阿城的作品里,始终流动着一个绝大的命题——文化。从他的优秀之作中,我们都可以看到大文化圈里的政治、经济因素,使作品具有对社会阴暗面的揭露和批判力量,从而成为民族文化精神的真实写照,不动声色地流露出作者对今天和未来的重新审视和再造。
在《棋王》中,王一生的一生象征着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高度统一。在上山下乡的打乱之中,他不问世事,沉迷于棋道。对生活水平的要求非常的低,只要有饭吃,有棋下,他则知足。
“他一边码好最后一个棋子,一边说:‘我他妈要谁送?去的是有饭吃的地方,闹得这么哭哭啼啼的。
来,你先走’”。当谈到忧这个问题时,他仍不看我,“没有什么忧,没有。‘忧’这玩意儿,是他妈文人的佐料儿。
我们这种人,没有什么忧,顶多有些不痛快。何以解忧?唯有象棋。
”他对吃是虔诚的,而且很精细。“有一次,他在下棋,左手轻轻地叩茶几。一粒干缩了的饭粒儿也轻轻跳着。
他一下注意到了,就迅速将那个干饭粒儿放进嘴里,腮上立刻显出筋络……终于爵完和着一大股口水,“咕”地一声儿咽下去,喉节慢慢移下来,眼睛里有了泪花。”“只是吃而不馋,不会死。”对于下棋,他也有自己的原则,“下棋不当饭”,“为棋不为生”。
在棋中,他求的只是心灵的清净和精神的自由。着正是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精神的体现。他看似呆,看似痴,看似谈,但表面风平浪静,江底却奔涌着千百潜流。
在九局连环大战中,他是那么的顽勇、执着。他潜在的创造欲、实现欲都一并迸发了出来。
阿城在篇末中写道:“不做俗人,哪儿会知道这般乐趣?家破人亡,平了头每日荷锄,却自有真人生在里面,识到了,即是幸,即是福。
衣食为本,自有人类,就是每日在忙这个。可囿在其中,终于还不太像人”。王一生放弃的是政治,是功名利禄,他得到的确是现世生活,真实人生。
这一切,都体现着阿城对传统文学的审美关照。
除了以上的作品,还有李杭育的“最后一个门”、“最早一个”们;王安忆的《小鲍庄》;张承志的《黑骏马》等等等等。
80年代普遍被认可的**观念是,“特定地域的民情风俗和人的日常生活,是艺术美感滋生的丰厚土壤”,这是寻根**中的突出表现,它有鲜明的地域特点,风俗意识。另外,寻根**还有较强的现代意识,韩少功认为“一切我们可用的科学和技术等等,正在走向现代化的生活方式”这一既定事实,因此,“我们的责任是释放现代观念的热能,来重铸和镀亮这种自我。” 在艺术上,寻根文学已经开始扬弃**创作上的所谓的主题性、情节性、典型性等规范,在**的叙述方式和语言形式上有较高的成就。
“文学开始尊重自身的审美属性,并把审美属性作为自己责无旁贷的本质追求”。如汪曾祺80年代的**《受戒》,如贾平凹的商州系列等。
通过对以上作家作品的了解分析,我们可以看出,此时寻根文学已经开始了对政治的偏离,从以政治为写作的中心逐渐转向以文化为中心的写作;从为历史代言转换到向个体生命言说,写作立场、叙述姿态都有所转换,从现实主义也逐渐向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转换。
这些既显示了寻根文学对文化的自觉,更显示了其艺术的自觉,这种种,对新时期中国文学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2) 魏绪玉:《新时期**潮流论》,百花文艺出版社,2023年版;
3) 王庆生:《中国当代文学》下卷,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23年版;
4) 王齐声:《中国当代文学作品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2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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