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哦,香雪》等作品探析铁凝**的审美风格。
汉师***丁小静。
摘要:铁凝早期**具有独特的审美品味。文章分析其人物形象塑造的特色,透视内在诗情跃动的主脉,观照外在结构的特点,把握其创作笔法的特征,理解其特殊的审美意蕴带给读者的精神陶冶。
通过审美透视,文章引导读者对人的价值作定位思考,启迪读者审视其诗性**的美学价值。
关键词:新时期文学铁凝**诗性描写散文结构创新思考审美透视。
铁凝是由儿童文学走上文坛的著名**家。她是我继张爱玲之后最喜爱的一位女性作家。从她写作第一部短篇**集《夜路》里的作品起到被誉为“展现女性历史命运的厚重之作"(1)的长篇**《玫瑰门》的问世前为止,我认为都是其早期创作。
此时期她主要创作短篇**和为数不多的中篇**。她那饱蘸情感的笔墨,犹如春蚕吐丝,织成一张张的网,撒向生活的海洋,打捞生活的底蕴,捕捉生活里的真善美。她的这些“抒情诗型”**,营造出一种特有的美学品格,渲染出独具的艺术审美趣味,揭示出深邃的思想内涵,体现出浓郁的审美意蕴。
充满诗意的内在美。
一、纯情少女形象的塑造。
在铁凝那双迷人的眼睛里闪烁着热情智慧的光芒,她用自己敏锐的目光去发现生活中的人和事,她有一颗真诚善良的心,她用真诚的心去褒贬生活中的真善美与假丑恶。她以快节奏的生活步伐,奔走于乡村到城市这段开阔地带,就像细心的采花人一样,到每个角落去发现、去采摘,积累起来编织成一个个生活的花环,然后用自己真诚的心血去润泽它,使之发出美丽的光华。在她的人物画廊里,她们没有惊天动地的业绩,她们是一些平凡的小人物,所干的也是平凡的事,铁凝以女性特有的温柔去做她们的“朋友”。
铁凝是一个热情的人,农村的小媳妇、姑娘们喜欢她亲近她,不愿或不能告诉丈夫和妈妈的心里话,都能悄悄地对她说,所以在她的人物画廊里,少女群像占据显赫的位置。
二、蕴藉浓郁诗情的流淌。
我们的民族是诗的民族,诗成了我们民族的灵魂,诗艺术因而也成了我们民族表达情感的最有力的方式,散文中有诗,戏剧中有诗,**中也有诗……一切都有诗。”(2)还在做知青时,铁凝曾写过厚厚一本诗,其后仍不忘对诗的恋情。“从铁凝的某类具有散文化倾向的短篇**中,我们每每能够感受到诗的激情,诗的抒情性。
”(3)**的诗情又与生活中的美分不开。作家极力追求美,表现生活中的美。生活中的美,从来不是冷漠的东西,而要给美的事物赋予美的力量,就不得不借助于激情的描写。
正如王蒙所说:“怀着这种对于生活的真诚的美好情致而写作的作者是幸福的,读这样的作品也是幸福的。”我们看《小酸枣》里的“小酸枣”,这名字就富于诗情。
《东山下的风景》《一片洁白》又何尝不是呢?“她总是在冷静的现实主义笔法的描述中,展现传统与现代、纯朴与世故、文明与野蛮、女性的自主与依附等种种矛盾。在铁凝的作品中,女性的矛盾与困境往。
往与对社会文明进程的思考交织在一起,只有在那些没有被现代文明浸染的或带有原始生命体验的女性那里,才显出某种宁静、恬淡与充盈的抒情因素。”(4)《哦,香雪》就是典型的一例。它简直是一盏美酒,饮之欲醉;读者品尝它也是在享受它。
通篇仿佛是从诗泉里流淌出来的涓涓细流,流进人们的心田,滋润着人们的心灵。难怪老作家孙犁说:“这篇**,从头到尾都是诗。
这是一首纯净的诗,即是清泉了。”王蒙也说:“这真是一支净化人心灵的歌。
”**的字里行间充满着女作家的爱和激情。
铁凝的**充满着诗的素质,很少将事件全过程纤毫毕肖的再现,那些细腻的娓娓不断的描述,都是通过微末的细节在品味着醇美的诗情,正是这种诗人的才情决定了她**的写法和风格,那就是诗意浓郁,意境深邃,但又含蓄蕴藉,非细心体味,品尝不出其诗韵,因此,铁凝**具有一种内在的诗意美。
散文结构的外在美。
一、散笔中的巧编妙织。
有些**家为什么热衷于淡化情节,采用散文的写法?他们的生活观、艺术观有了变化。他们多方面地观察、反映生活,特别重视反映作家的感觉、听觉、情绪以及复杂、细致、多变的内心世界。
而散文是不受**情节、戏剧冲突、诗歌韵律束缚的自由、灵活的形式,非常适于表现生活的各方面和作家对社会、人生、宇宙的看法。”(5)确然,**家用散文式的笔法,它可以不受时空的限制,随着感情的自然流泻,去表现生活,表现作家对生活的感受。“诗性写作并非女性写作特有的现象。
至少在八十年代相当长一段时期,**的诗化、散文化几成时尚。”(6)《没有纽扣的红衬衫》以人物的行止线替代了贯穿性的情节线,形成散文式结构。”如果说她的《夜路》**集就像幼儿园的阿姨在给天真的孩子说故事的话,那么在铁凝稍后的**里,几乎没有“故事性”,但又不是“意识流”。
“相对于传统的情节**来说,新时期的**趋向于情节淡化、散文化、抒情化、诗化,这应该说是种创新和突破。”(8)铁凝就是将生活中的细小片断,通过生活感受来把它连缀成一体,把事物最微细的碎片粘合起来,形成一个最精巧的迷宫。让人感到是那样的天衣无缝,感觉不出作者是有意为之,但你又感到她的作品有一种吸引力。
不,是一种艺术魅力。这得力于她的取材立意的新颖,内在的诗韵。除此而外,大概就不得不考虑她作品的外在形式。
人的审美直觉一般是从感性上升为理性的。
二、朴实中的清新自然。
这是铁凝**创作的又一个优点。她的**犹如其笔下的北方山村那样古朴,更像北方山民那样淳朴可爱。台儿沟、柿子沟是这样,凡玉的村子、小酸枣的山村是这样,饮马峪、东高庄是这样,东山下的“连云册”也是这样。
作者偏重于描写北方山村的生活,这生活本身就是再朴实不过的了。铁凝也描写城市,如郁南妮生活的小城,莫雨所在的s市,而描写更多的是平易市,这里生活着安然、丁祖良们。所描写的城市生活也不是那么灯红酒绿,仍然显得朴素无华。
总之,她所描写的生活具有清新自然的风格——明丽如朝晖,宁静似秋水。真诚、朴素、自然,构成了她艺术个性的特殊魅力。一捧上她的**,一股新鲜的乡土气息扑。
鼻而来。朴实不代表平板直白,铁凝的作品,从人物到事件,从叙事方式到语言,都可称得上朴实,她没有学会故弄玄虚,故作深沉。她那里既没有哲学家的抽象玄奥,也没有先锋派的刻意经营形式,既没有读不懂的故事,也没有难解的疙疙瘩瘩的话。
但是,铁凝并没有让人一目了然。她懂得对读者“保守秘密”,不能搞一泻无余。于是她的作品便留下了一块弹性空间,一块由于含蓄、节制、分寸感掩饰而造成的空间,一块得由读者“补足”而非作者“给足”的空间。
文学作品因含蓄而有余味,即我国古典文论常常提到的“韵外之致”“味外之旨”。读铁凝的**,我们感到没有大起大落,有的是娓娓叙述,她抛弃一切多余的感叹、感慨、描写和议论,可留给读者的是文辞之外不尽含意。这也是铁凝**耐读耐品的重要原因。
任何一个作家都有自己的探索历程。铁凝早期的**创作在探索上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我们也应看到其作品不全是精品。
与陆星儿、王安忆、张辛欣、张洁等相比,反映生活的广度与深度不够;由于作者是天真的,她所结交的大多是一些天真善良的“女朋友”。致其**描写的同类女性人物在性格上显得单调些,人物画廊也不够丰富,人物描写尚欠力度,如有的不够清晰细腻,像《村路带我回家》中宋侃的形象较模糊;探索人物的内心世界的方法不够多样化,构思上如《那不是眉豆花》欠精密,照应也难以周全;语言上,在其中篇**里有过于堆砌的毛病。
在走过了创作上的“夜路”之后,她继续进行探索,努力寻求自我突破。“在九十年代的写作中,铁凝一直坚持着其《哦,香雪》等早期**中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对于艺术完美性的高度敏感,并在《孕妇和牛》这样的**中升华到了一种比较纯净的境界,而与此同时,铁凝也没有放弃对自己艺术创作多维性的探索和尝试。”(9)可喜的是,其**由早期的政治批判、社会批判、文化批判,转为九十年代以后关于人性的批判,《无雨之城》《大浴女》等长篇的问世,说明她的孜孜追求和苦苦探寻将逐步指向了更高层次的美学品位。
1).(4)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劳承万.审美中介论[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
3)王海燕.对立与和谐——论铁凝的短篇**[j]北京:中国传统文化研究。
5)李景江,王树海.文学与写作艺术[m]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
6)易光.诗性写作:叙事的窘迫和对叙事传统的叛离[j]长春:文艺争鸣。
7)张德林.现代**美学[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
8)朱栋霖.中国现代文学史(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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