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饮酒期

发布 2022-07-19 08:26:28 阅读 4974

一我承认,我喝多了,但绝不耍赖

折叠起来的睡眠还未从铁丝网取下

一场仓促的雪已追赶着破碎的夜色

风尘仆仆赶来。我还剩下半杯浊酒

泡在父亲捏制的瓦罐里,满脸通红

像憋着一泡尿,不喊疼,也不喊痛

顺手就能翻转洪涝,把这口恶气

捋直,淹没在信誓旦旦的胃腹中

炉火依旧在酝酿寒冬,直奔主题

我曾参与了这场暴动的演练,因此

嘴唇尚存冬天的味道。当我喝到冷

一个词汇的惯性,顺着咽喉滑落

满屋的醉意已经病入膏肓。我需要

春天的决心使自己的苍凉冉冉升起

无关乎节节攀升的火苗和今夜的雪

腐朽的秘密至今尚未得到理性缝合

我不敢遣词造句,所以,依旧烂着

像枯干的树根插在年久失修的土壤

露出一截一截丧失直立行走的骨骼

而越来越多的酒使我感到力不从心

我担心高声喧哗会加剧体内的拥堵

草木皆兵,这是醉后唯一能分辨的

让我在低吟中再次卸下此生的狼藉

二 雪花省略了寒冷,寄居陕南僻野

他尝试在夜色中发芽。波澜不惊

冬比以往更加迫切,几乎每晚此时

他都会点燃一堆僵死的香烟梗

借明灭可见的星火,熬粥、煨酒

谈一些去年才应渗透进来的好天气

而新年近在咫尺,播种所需的悼词

已在土壤的环视下蜕去陈年枷锁

一杯酒下肚,朗读声在焦炭中跳跃

他所期待的平静已被一粒火星灌醉

不知为何而信任,“这些无常变迁

没有直接掏出利刃把累赘的年份

一刀两断”。他的胃里除了酒水还有

没有哭出的声音,混合在喉管深处

像春季里结痂的蚕茧,等待抽丝

**一个多余的自己。除此之外

配合大口吞咽的摩擦声臆造假想

仿佛仍蒙在鼓里,他被中草药收购

这样的消息,在冬夜已经由来已久

三 窗户隔绝了夜色,包括夜色的寒冷

野鸽返回书本继续修炼。未经淬火

酒杯被淹死的陌生人填的满满当当

他们的话大多化作了隔夜的下酒菜

而那个拥有姓氏的流浪者一言不发

比大排档的烂醉如泥更加令人心痛

空着一副好碗筷,俯下人到中年的

期期艾艾。月亮在水面坚持着破碎

遗憾的诞生,像是一杯酒喝到井底

我们推杯换盏,往往还会添油加醋

赋予沉醉新的浓度。喝到酒干人尽

他只剩尚未融化的骨浆,不急不慢

一杯接着一杯,为这孤独的省份醉

在铁定的事实面前,为这苦海无涯

不会怜悯的肆虐埋单。偏居外环线

他在酒中乱下方寸,肩并肩手联手

一个人,像是门前蓬勃的一堆乱石

撤除匠人的身份,他变得无所适从

沉醉在小巴山的怀抱里,不看秦岭

它的爱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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