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碾散文随笔

发布 2021-10-20 17:55:28 阅读 1328

石碾散文随笔1

此时西窗弯月清冷,如常的年青,如常的寂寥,不为人情世故动容。昆明今日落雪,你若听闻是否还感失落,哀叹造化弄人,怕是早早就遗落在某个旮旯里,布着厚厚的灰尘湮没了!

我的记忆里还残留了些什么,穿过老屋,绕过水田,堰溏堤坝上那个石碾总盘亘在记忆里。它承载着一个孤独的孩子的孤独童年,那时它还很高大,很壮实,身上刻着“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楷体大字,激励着单衣薄食的劳苦村众。我时常要冲刺才能勉强爬上它的身体,躺在它身上望着从山边流下来的云发呆,听着村里人吆五喝六,骂娘咒爹,再或者站在上面发疯似的唱着广播里学来的歌,被人骂疯女子后冲他翻个白眼大笑继续我的疯癫,再或者挂羊头卖狗肉似的边任牛在山坳里撒欢吃人庄稼边在石碾子上写作业画小人。

过了些年,再见石碾,它变小了,只有及腰的高度,它变老了,村里人越来越少,已经没有人在它身上玩了,那楷体大字也斑驳了。那个孤独的孩子在喧嚣聒噪的城市里依然孤独着。没有云彩可以供她赏玩幻想,没有石碾承接她的不快。

山里的孩子有简单的快乐,简单的苦闷,简单的生活,一片叶子是个玩具,一轮明月是个故事。

石碾仍然还是那个石碾,清月仍旧是那轮清月,故事却换了背景幕布。

石碾散文随笔2

这一次娘见到老三回来,没有了先前的兴奋和激动,身体也明显消瘦了许多。娘在与病魔顽强抵抗,做最后的抗争。她的思维逻辑也有点混乱了,时不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人或事。

从她的叙述里,我又一次记住了姥爷叫刘立民,以及她的兄弟姐妹的名字。唯独姥姥的名字,她努力的回忆,却怎么也记不起了。只告诉我,姥姥姓姚(刘姚氏)。

无意中我看见娘之前去龙兴寺祈福夙愿时,寺庙给娘颁发的佛教徒证书,她的法名:隆珠。关于信佛,我是相当支持她的。

一则,娘这一辈子太多的纷扰杂事,需要她能放心,老来得一个清静。二则,娘大病一场,我们能做的竭尽所能通过药物**她的身体,赶走病痛。与此同时,精神**也相当重要。

我们常常提醒娘,你是佛教徒,要放下杂念,配合**,相信自己,所有的行善积德,都会保佑她健康长寿。娘有时会信了,但我知道病魔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她瘦弱的身体。

吃饭时,娘用她微微颤抖的手努力地端起碗,慢慢地喝着粥。恍惚间,我把她看成我的孩子,好像刚学自己吃饭样子,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把碗摔碎了。我只好安慰她,不急,慢慢吃。

从娘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满足。

娘现在已经无法独立行走,起身都要靠人来搀扶,这也辛苦了一直照顾她的姐姐,俨然成娘的拐杖,娘去**,她就陪着娘出现在**。由于娘的思维混乱了,有时前言不搭后语,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姐姐说她多了,娘像个孩子一样记仇了。

趁姐姐不在身边就一直向我控诉着姐姐,对管教太严。我知道姐姐对她好,换成我也会这样对她,因为娘只有一个。

自从娘生病**以来,耳朵慢慢背了,无法听到对方讲话,不能正常交流。不再如往常一样周末打**给我,听一听鲁豫喊她一声奶奶。回想娘健康时,每次和我通**,听到鲁豫喊呼喊爷爷奶奶,我都能感受到爹和娘的样子,那皱纹里刻出欢心的笑,眼睛里堆满了慈祥。

虽然娘已经不能打出**,但她一直把手机放在离她最近的地方,我知道手机对于她,或许是一种牵挂,那里传的声音都是她想要听的回音,她的依恋。

娘,就如这石碾,在转动的年轮里,养大了儿女,也磨碎了自己。她的身体,一如她的性格刚硬不屈。

石碾散文随笔3

三面土坯墙,两扇破旧不堪的大门,围着一孔土窑洞。墙是什么时候垒的,已无法考证。只见墙上泥巴抹糊的表皮已经脱落,缝隙随处可见。

大门上也裂开一道道口子,唯有上方相对称褪了色的门心对联,向世人证明着这是一个家。

在离家不足50米的地方,有一棵高大的皂荚树。皂荚树伟岸耸立,枝繁叶茂。树下,有一盘老石碾,听父亲讲石碾在此已有近百个年头。

石碾由碾盘、碾子、碾框等部分组成。碾子看上去已磨损了许多,碾框也已锈迹斑斑,碾盘里高外低。碾子转动起来,发出吱吱扭扭的响声,仿佛一曲优美的**在荡漾。

公鸡刚刚啼过五遍,母亲就在院子里大声喊我们起床。我们兄妹几个不耐烦地穿好衣服,揉着惺忪的眼睛跟着母亲。母亲喃喃说道:

“咱这十多家就这一盘碾子,咱要趁早把要碾的东西碾好,等吃了饭,其他几家也要来碾了。”母亲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个袋子,我们知道袋子里装的是柿子和秕谷糠的合成物,被人们称作甜糠。母亲将甜糠倒在碾盘上,趁着昏暗的灯光。

我和二姐就推起碾子来。一圈圈地推着,母亲用笤帚轻轻往上边扫着,嘴里不停地嘟囔:“碾成的甜面可甜了,你们可别偷着吃,这可是咱全家的口粮。”

中午时分,太阳热辣辣地挂在天上,可碾子在皂荚树下的凉荫里,左邻右舍也络绎不绝地来碾食物。有碾甜糠的。,也有碾红薯片的,偶尔也有人弄来一些谷子。

谷子倒上去,随着一阵阵的吱扭声,谷糠便被碾了下来,拿簸箕扇去糠皮,就剩下金黄色的小米了。

傍晚时分,也有来推碾子的。他们将碾棍插入碾框中,有人推有人看,说说笑笑,构成了旧时农村特有的生活图画。还有的拉来面柜子,将碾过的谷物一遍遍在柜子中筛下面粉来。

有的孩子一次次跑过来,抓一把甜糠放在口中,扮着鬼脸在四周打闹着,嬉戏着。

后来有了牛马,就不用人推碾子了。把牛马套上,可牛马这畜牲转起圈来,也会犯晕。为了防止这个,人们就用破布(按眼)将其眼睛蒙起来,这样一来,牲口就不会晕了。

还有的牲口有灵性,知道碾上的东西能吃,便趁人不注意,偷偷撩上一嘴。于是人们又想出一个法子来,找来一根棍子(撑棍),一端拴在牲口嘴上,另一端固定在碾框上。牲口想吃也吃不成了,只好老老实实地拉碾子。

牲口蹄子印在石碾的周围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再后来,便有了碾道寻驴蹄的说法。

如今,农民也住上了几十层的高楼,生活方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石碾也早已无影无踪。那种炊烟袅袅、吱吱呀呀、鸡飞狗跳的生活方式,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石碾散文随笔4

山沟的早晨是热闹着到来的。晨曦刚从万安山的缺口处露出一点儿,大红公鸡就站在老枣树上使劲地拍拍翅膀,再憋足了劲,慢慢弯下脖子,又勾起来,昂到天上,喉咙里冲出一声长啼——天亮了。狗也不再蜷卧在门角,浑身的毛都膨松起来,然后半蹲着,打量着从门前过的人。

然后,村里传来扫帚的唰唰声、扁担担水的吱吱声、织布机的咯噔声……

还有一种声音,轻轻地,持续不断地响着……那是我家隔壁门前一盘石碾,它不分春夏秋冬,一直工作着。

有人背了一袋子干红薯片来,一边碾,一边要用罗筛。接下来的日子,红薯面窝头,红薯面条,红薯面饸烙,红薯面花卷……各种各样的主食就会变出来。山北的坡地,不好好长麦子,但每窝红薯都是一嘟噜一嘟噜的。

偶尔,有人公式着一篮子洗好的青辣椒来。刷了碾盘,青辣椒被碾成酱,多撒点盐,放到罐子里,能当半年的下饭菜。

有人来碾辣椒了,我会飞快地跑回家告诉奶奶。等人家走后,奶奶会端出一盆切成小块儿的红薯,倒在碾上,推几圈,就变成了淡绿色的红薯渣,饭时可以吃烙辣饼了。或者是把碾刷一遍,收获多半盆青绿色的水,可以喝咸辣汤了。

碾盘也是孩子们主要的活动场地。孩子们在碾盘上或玩羊拐,成玩石子,或者拿一把椿树梗挑着玩。精力用不完时,他们甚至推着空碾转圈,碾磙与碾盘相撞,咚咚咚地响,滚雷一般。

皂角树撑出一地荫凉,清风徐来,悄悄带走许多时光。

这盘碾大家公用,主人是谁呢?有人说是陈姓老祖宗留下来的,有人说是麦奶家的。麦奶小脚,不多的白头发挽着一个髻,孤身一人住着一间土墙瓦屋。

据说她是有儿子的,可惜长到十七八得病死了,麦爷觉得没活头上了吊。邻居全娃每天会送来一担水。有时,奶奶包了扁食,也派我端过去一碗。

麦奶笑着拉拉我的手,从一个瓦罐里抓出一把枣来,放到我的口袋里。

来推石碾的,常去麦奶家借簸箕一类的用具,送还时,总会送半碗米或一碗红薯面什么的。有时带着用具,想起麦奶,也送点,麦奶很难为情,推着不收。后来,人们就不拿用具了,都去麦奶家借。

麦奶每天起床,必定把碾道和皂角树下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麦奶后来在一个夜里死去了。后来,女人们推着碾,还会不时地提到她,想起她的好处与可怜来。

包产到户后,头两年,碾盘还会转转,接下来就只有孩子去陪它了。再往后,有人买了麦奶的这处院子,在皂角树边垒了土墙,把碾圈到了家里,石碾就被人遗忘了。再后来,这家人也搬走了,土房子、土墙壁在风雨中都化为了泥土,石碾被埋在了泥土之下。

前两天回老家,站在门口,看碾盘所在的地方只是一个隆起的土堆,土堆上荒草一片,半个碾磙露在草间,似乎那一段时光不曾存在过。只有那棵黑粗的皂角树,依旧绿意葱茏,风来,一地绿荫中光斑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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