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路 随笔散文

发布 2021-10-20 16:32:28 阅读 7491

归路。清明将至,谨以此文祭奠我那静卧在浩淼江水下的老家!

—题记。炎热的夏日,我坐着汽车踏上了回家的路。望着半开着的车窗外滑过的一切,任凭疾风吹打在我脸上。路面上投影着一片片错落的树影,和着被吹落的树叶一起卷向车后。

早在放假前,就得知家和整个村子都搬到了离老家不远,但地势要比老家高得多的集镇上去了,大水涨起来淹没了整个村子,不过又退了下去,但再过些日子,大坝就要永久性的蓄水……

不知不觉,车已停了,我下车上了渡船,伴着鸣笛声,船向着对岸驶去。我迎着江面袭来的风,站上船头,扶着栏杆望着脚下流过的江水,这江水依旧浑浊,还是那看了十多年的模样,未曾改变。抬头眺望对面渐近的江岸,凡是曾被这江水浸没过的地方,都掩上了一层厚厚的泥沙。

船靠了岸,我下船步行在河滩上,就像是跋涉在无尽沙漠中一般,不远处一颗枯死的黄桷树横倒在路**,阻断了我前行的路,上前掰下一节枯树枝,瞧见只有中心部分还尚存一丝绿色,但大都失去了饱含的水分,而那覆满泥沙的表皮与炉灶中烧的柴禾并无两样了。绕过枯树走了一段上坡路到了公路上,路的模样没有多大改变,只是多长了些杂草,路旁的居民早已搬了家,行人愈渐少了,只有些乘船的人偶尔经过罢了!沿着一条小路往高处走了一会儿,便看见了前方山坡下的老家。

横溢的江水已将那黄土墙垣消蚀殆尽,和周围的乱石泥沙浑为一体,无法明辨了!望着东逝的涛涛江水,脑海中浮想起一片青翠瓦楞排列,房屋周边那亲手栽种的菊花簇生,黝黑的烟囱上一缕炊烟缭绕……

天色渐晚,匆匆拍下几张**留做纪念之后,便赶回了家去。首次见到新修的的集镇,心中不由冒出几分欣喜。新家坐落在鳞次栉比的楼房中,屋旁栽种着齐膝般高的树苗,门前有一条大道横贯小区首尾,一眼望不到头………不知何时,傍晚的彩霞从天边聚起,微露的霞光倾洒在房顶和西墙上,一片和谐美好的画卷自然天成。

时间就如涨起的江水般迅疾,后来蓄起的江水也漫到了山腰,往日烈日下的万物都笼上了秋色,假期眨眼过去,回学校走的是另一条新修的公路。这条路像条卧龙般盘延在半山腰,虽显得有些蜿蜒,但路上车辆和行人依旧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车不断向前行驶,这一路的风景尽收眼底。两岸的山在这蓄积起来的江水的环绕下,显得矮了许多,却也是在这平静的江面的映衬下,更加凸显雄壮。眼前的江面上云雾弥漫,层层雾霭下面是一湾静静流淌的清江水,往年奔腾的江水中夹杂的泥沙早已沉入江底,还了这金江一副清澈见底的模样来。

一只客船缓缓划开这如镜的水面,推开一道道水波反复的拍打着两岸,轰隆的船鸣声在这群山之间回荡,久久未能散去。两岸的青山将这秋天里珍藏的青绿一并投入水中,使这江面不曾感到秋意渐浓的萧瑟。耐不住性子的秋雨也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在江面上点出一个个水圈,使整个江面又添了一层细雨朦胧。

在这江面下,那成片的树荫,盛开的金菊,还有那已化作黄泥的青瓦房……都送与那江底的鱼虾做了伴。多年的记忆已随涛涛江水远去,如今在屋旁又种上了菊花,让这秋天中绽放的生命与这屋子共经雨暴风狂……

一行人在此停驻观望许久之后,便上车向前驶去,消失在曲折的道路尽头……

抚今追昔,一条泥尘路上,路人踏出一串串外出的脚印,在身后留下座座“空巢”与那山水相伴,秋风中寂寞的楼宇和繁忙的前行道路本是一道相连,为何却是各自风景,一目了然!

何方是家?何处为依靠?人向前的脚步不止,老家变成了过去,现在的家也将会成为另一个老家、变成过去。岁月道路的前方虽会有一个个新家出现,但当一转身,迈开脚,又成了一个个身后的老家!

一路的向前奔走,却不曾顾惜身旁身后的这一路风景,待到心中留恋之意渐起时,才不禁撩起一厢远情、一条漫漫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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