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人去今萧索《紫禁城的黄昏》读后感

发布 2023-11-21 23:30:04 阅读 5253

花城人去今萧索——《紫禁城的黄昏》读后感。

夏日的傍晚,捧卷,光阴停伫。

我看见,那些属于一个王朝的轰烈与繁华,都交于青史之下。此后那个琼林玉殿、金碧辉煌的紫禁王城,终无法庇佑用一个皇室家族在黄昏余晖下的不舍与迷茫。

那是近代中国。那是最好的时代,那是最坏的时代。

当坚船利炮轰开了古老民族的国门,当一个王朝的伤口在隆隆的炮火中一次又一次殷红淋漓,当有识之士奔波流离、各派军阀混战、政权更迭,彼时的风流帝王可曾料到,紫禁王城的手捧繁华、归来落拓?或许,此刻,时光这头的我们应该庆幸,有一个名叫庄士敦的英国男子,用睿智的眼光注视着这一切。在他的字里行间,描画出沉沉日暮下万里帝王家的悲壮景象,让我们还能透过百年的风云激荡,看见那个被称为末代皇帝的潦倒男子,在乱世惊澜中最真实的无奈与迷茫。

庄士敦毕业于牛津大学摩德林学院,对灿烂的中华文明有着浓厚的兴趣,曾游历中国二十多省,悉心研读儒释道诸家经典,广泛涉猎经史子集诸部。而他一生中最为传奇的经历,莫过于2024年以后,在紫禁城中担任末代皇帝溥仪的英文老师。他是辛亥革命后唯一进入小朝廷的外国人,也是几千年封建历史上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拥有帝师头衔的外国人。

他是清末民初中国历史大变局的见证者,以英国文明绅士的眼光注视着一幕幕风云变幻、爱恨悲欢。从维新变法到辛亥革命,从张勋复辟到龙振其翼。那一段厚重的历史从他的笔端流出,我读不出灰暗晦涩、悲悯苍凉的感觉。

流过我眼前的只是一个王朝的灿烂与辉煌,一点一点在深浅的光阴里付作过往的旧事,只是一曲最终平静消逝在岁月长河里的浪漫悲歌。

同时,我们也应看到。由于对君主派的维护与对皇室的强烈好感,一些评述难免有美化及不确之处。但所谓“自缘身在此山中”,有些东西是而今的我们无法苛求的。

在20世纪30年代就能够如此客观、中肯地发表对中国近代政治风云的观点,我们应该感叹于庄士敦的睿智眼光与卓越的洞察力。

溥仪三岁登基,六岁退位,辛亥革命后继续在紫禁城度过了十二年的小朝廷生活。****对其名为优待,实则与软禁几无区别。不仅几乎从未支付过《清室优待条件》的补助金,而且严格限制溥仪的人身自由,禁止其出入紫禁城,并最终在2024年以强制手段将其赶走,致使这位徒有天字名号的落魄青年,沦落至四处流落、寻求庇护的下场。

我想象不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常年被禁锢在一座死气沉沉的皇城内,究竟是什么滋味。一颗年少的飞扬的心,有多么渴望飞出这金碧辉煌的殿宇、高高耸立的城墙,去探寻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何模样。在那些历史**里,我只看到他的眸子里星星点点,溢满了少年的恣意飞扬、潇洒桀骜。

那是黄昏血色残阳笼罩的皇城根下一颗跃动着的、不安的灵魂。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年轻气盛、充满好奇心和求知欲、颇为随性和幽默的孩子。他为骑自行车砍掉宫中的门槛,不顾太妃坚决反对剪掉的辫子,与京中名流互通**,驱逐太监,整顿内务府……他在小朝廷里掀起了一场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他叛逆,他也孤独,也寂寞。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终其一生,都只能待在这座皇城里,被宫墙牢牢禁锢。

但溥仪绝不是个悲观的少年,否则庄士敦也不会用“待人坦诚、慷慨大度、颇具幽默感、愉快而友好”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他。他难得地没有在太监和内务府**的阿谀奉承下迷失自我,没有被紫禁城内的腐败和罪恶蒙蔽双眼。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真龙”,也从不感兴趣各种典丽堂皇的排场。

就像任何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样,他内心单纯,乐于交往,喜爱学习新事物。他常常化名为报纸撰写诗歌,随手勾勒的时事漫画栩栩如生。他还热爱研读西方文学、讨论西方政体。

这一切无疑是尚行腐朽君主制的小朝廷内一道明亮的光芒。虽然这道光不可能照亮黄昏中的紫禁城,但足以点亮一个少年前行路上的灯。

只可惜,这盏灯,最终也熄灭了。紫禁城上空徘徊了十几个年头的黄昏,终走向了漫漫长夜。等待他的,是一条命运未卜的茫茫前路。

只可惜,这个才华横溢的少年生在了帝王家,又偏偏赶上了一个只能看见皇帝制度最后余晖的时代。试想:若是他在一个盛世王朝君临天下,那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不知,午夜梦回,他可曾听见山海关外强劲的长风喧腾着后金八旗铁骑的步伐,可曾看见英勇的列祖们指点江山、俯视天下的豪迈模样?再想想如今紫禁王城的冷清萧索、中华大地的满目疮痍,他的心是痛的吧?原来,几百年盛世浩浩荡荡的宏大,也不过是鸿雁踏雪泥罢了。

家山何处,忍听羌笛,吹彻梅花。

那样一个时代,注定是中华民族浓墨重彩的一笔,有温度、有颜色。庄士敦笔下流动的文字,刻画了一个又一个中国近代历史舞台的风云人物。孙中山、冯玉祥、康有为、胡适、顾维钧、王国维、光绪皇帝等,或有记述,或有褒贬。

而今的我们,总是给予这些人物以太多固定模式的评价。但是,在历史长河里,没有对与错,没有黑与白。无论是谁,都只是一个大时代的匆匆过客,都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思想、以自己的方式追求一生的价值。

就好像,你可以说孙中山先生是有着救国救民责任情怀的“国父”,亦可以说他只是一个偏于理想主义的政客而非铁腕豪情的领导者。所有的是非功过都只是后人的定论。身处时代潮流中的他们,站在特定的历史节点上,用自身的命运浮沉折射出那个时代的命题和记忆——生之阴影,死之博弈。

而值得庆幸的是,风起云涌的波涛惊澜中,总有人性的光辉在漩涡风云深处闪光。乱世中,静静传递着爱和希望。

每一段轮回都有自己的归期,沉沉黄昏之后便是霞光满天的黎明。庄士敦也好,溥仪也罢,亦或是那个时代里大大小小的人物,都不过是这个黄昏时期的匆匆过客。

看,凤去台空江自流。

愿,只记沧海曾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