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
江苏省华罗庚中学高二(2)班翟羽佳。
我的老家在远离小镇的一个偏僻的村上。
这里没有连绵起伏挺立高耸的青山,却冒着一顶顶金黄的草垛;这里也没有碧绿如玉微泛银波的湖泊,却蜿蜒着一条条清澈的溪流。
这里的人家分散着,东边一户,西边一家,看似疏远,却仿佛被处处草垛和条条溪流连缀的网包裹着,如此紧密,不可分割。
二十多年前,这里还很贫穷,更仿佛与世隔绝,年轻的人会搭着车去城里谋生,只留下他们的孩子和老一辈的守护着家园。在这些老一辈的眼中,也许世界就是这么大,没有喧嚣,没有危险,生活平淡如水。但到了秋末冬初的农闲时分,只要一听说有人来搭戏台时,村子便异于往常的热闹。
他们往往一大早就从自家从发,沿途叩响每一家的门环,互相通报着、邀约着,然后,匆匆扒拉几口早饭,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就拎着凳子,牵着孙子孙女走向村边的打麦场,排着座位,以占据最有利的地势。
午后,戏还未开场,台下就已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古铜色的、沟壑纵横的脸绽放着,洋溢着难得的喜悦。乐声响起,水袖一甩、方步一迈,开嗓便是一曲,时而轻快,时而低沉,而台下也随着曲子时而笑意盈盈,时而泪光微泛。戏台的背后便是秋收后播种不久的麦田,一畦畦的麦垄,已微微泛着绿意。
那棵饱经沧桑的老槐树下,堆放着他们的农具,锈迹斑斑,却似累累伤痕。而他们的人生也正是如此,历经种种磨难,大跃进、三年自然灾害、十年文革……各种人生的苦难,每一次都将他们伤得鲜血淋漓,旧伤未愈,新伤又添。然而只要这田间久违的**响起,他们便瞬时忘记历史的残忍、生活的苦痛。
每每,戏唱完了,戏台拆了,老人们便会怅然地蹒跚在回家的路上,弯着腰,驮着早已玩累、熟睡的孙儿,地上是一个个悠长而落寞的影子。
天将暗,桌上摆上了简单的饭菜,桌边坐着狼吞虎咽的孙儿。老人们便手端着碗,踱到邻居家,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议论着、回味着。也许倾诉与交谈是最好的佐饭菜。
说着说着,话题便扯上了那些远在天边、很久未曾谋面的儿女,瞬间便不吭声了,或是擦拭着着浑浊的双眼,或是埋头吃饭。碗中有肉的老人怜悯地看着那个埋头吃饭的瘦弱的小孩,便赶紧夹几块肉放在孩子的碗里。在物质贫乏的那个年代,肉是难得的,大家都知道。
但真正能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的,不是那几块肉,而是“大家”。也许质朴的老人们没想这么多,但却是由心而生的怜悯与关爱。
曾读过余华的《活着》,惊异于人们对于苦难的忍耐力。不可否认,在家乡广大的土地上,有许许多多个“福贵”,他们或是穷困潦倒,或是孤苦无依,但他们没有撕心裂肺的尖叫,没有绝望的嚎啕,只是偶尔在冬日的午后,搬出一把落满灰尘的椅子,静静地坐在阳光中,微眯着眼,听远方流水的声音。他们的心中是一种无边无际的宽容与忍耐、坚韧与高远。
那些年的那些人,只会笑着流泪。
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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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 那些年 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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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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